横县,一座浸在花香中的郡县。
茉莉花王国
到达横县已是晚上9点多,一下车,淡淡的茉莉花香在夜色的掩护下,将我们团团围住,悄悄地将20多个小时车程的疲惫驱散。
晚上正是茉莉花吐香制茶的时间,实在不舍错过,顾不上休息,一行人继续赶往茶厂。如果说在街道上是想捉而捉不到的清香,一踏入茶厂,浓郁扑鼻的茉莉花香扑面而来,像是走入了茉莉王国。
茉莉花与茶叶都平铺在地上,张宇说去年来的时候茶与花铺得满满的,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,只是今天多雨而且凉爽,不适合窨制太多。
信阳的甘叔已经等候我们多时,大家已是老朋友,没有客套太多,直接讲起今年的茶来。
星星点点躺在茶叶上的白色花朵是玉兰花,玉兰花的香浓烈而霸道,用多了容易“透兰”。只稍稍洒上一点,茉莉花香的浓度与鲜灵度,便在玉兰的衬托下提升;而茶本身带有的生味也被玉兰综合掉了。
茶旁边的茉莉花明显要矮上一截,甘叔解释说茉莉花虽然被摘下,但仍在进行呼吸作用。为了不使花堆的温度过高而提前开放,花的厚度是不能超过10cm的。
“现在制茶的工艺早就不是那些老一套了,制茶的技术也要与时俱进,时时更新。今天的茶是1窨,到2、3窨的时候会连窨,摘掉焙火的步骤,让茶保持一定的含水量,如果茶叶太过干燥,则会吸走茉莉花中的水分,影响茉莉花吐香。”
甘叔边走边跟我们讲,10点到了,他要指导我们开始窨茶。
一转眼伙伴们都拿上了木铲子,把花高高地抛向棚顶,花均匀地散落在茶上。花香像海浪一样涌到我们的衣服上、皮肤上,直到五脏六腑都被花香填满。等花全部散在茶上,再用翻耙把茶与花均匀地混合。
花与茶是娇嫩的,需得掌握好力道,甘叔自然不放心我们,让茶人亲自来把茶与花摊开。
甘叔说花茶堆内部的温度不能太低也不能太高,温度太低茉莉花无法及时开放吐香,若是温度过高,超过48.3度,花就会被烧死,转而开始发酸产生杂味,茶叶也会跟着变坏。
所以甘叔一整夜都要守在这里,每隔一段时间试一下茶花堆内部的温度,从而决定是否要通花。
“今天的茶是1窨,起花之后可以复火。”甘叔边察看铺满厂房的茶花堆,边告诉我们,“复火之后茶叶变得干燥,对香的承载空间会更大。虽然复火之后茶叶一部分表香会流失,但更多的花香都尽可能地被吸收到茶体之中,转化为内香,泡茶时香气尽显。”
不知不觉已是凌晨,茉莉花嘭嘭地接连开放,香气愈浓,连我们也被窨制了一般,鼻尖冒出的汗珠都融合了香。如果不是宋导说明天还要早起,伙伴们还恍惚在这个被花香浸泡的世界,看到有些伙伴不舍的表情,宋导笑着说没事你们明天早上还要来起花呢!
中华茉莉园
虽然没休息几个小时,但是急于想自己亲身参与的茶叶窨制是否顺利,伙伴们都兴冲冲地跑去起花了~起花需要把茶花运到起花机处,用起花机把茶和花分离。
推车总是很快就装满了,只是倒的时候总像坏了的水龙头,倾倒得不甚痛快。旁边经验老道的师傅终于看不下去,来教我们怎么快速地把花全部倒出来。
原来倒花时,要像在电影《哈利波特》中进入就有四分之三站台那样,握着车把向前冲刺,快要到起花机时猛地抬起车把,用脚抵住车底的杠子,把推车整个竖起来,一车茶花尽数倾泻而下。
小编看着动作行云流水的师傅,不禁赞叹每一种工作都不似看着简单。旁边的伙伴学得很快,马上就掌握到了要领,效率大大提高!
起花机旁的茶花很快就堆成一座小山,流转的履带盛着茉莉花,茶叶从缝隙中落下。茉莉花经过一夜的绽放,香气已尽数释放,变为花渣,不能再参与窨制,正觉得有些可惜的时候,闻到茶叶上淡淡的茉莉花香,不由得欣慰许多。
转头一看,外面的日头已经升得老高,看来今天是个摘茉莉花的好天气。
驱车前往中华茉莉园,路上宋导问有人知道花田里的小棚子是用来干嘛的吗?我们都猜是花农采累了休息的地方。
“你们啊,”宋导握着折扇叹了一口气,“摘下来的茉莉花,是不能见到阳光的,要避阳。所以花农采一点花,就要放到棚子里。”
正说着便到了中华茉莉园,如果说茶厂里的花香是浓郁而热烈的,茉莉园的花香则是藏在风中的。这里的茉莉一望无际,满眼的绿,像是宇宙吊坠下来,茉莉花则是这片宇宙中数之不尽的星辰。
随着日光越来越强烈,花农也多了起来。阳光越好,天气越热,茉莉花就越香。我们跑去跟花田里的花农聊天,花农告诉我们开过的茉莉花已经不能用了,花骨朵也不能用,只有当花蕾雪白剔透,肥硕而又饱满,将开未开时,才是最适当的采摘时机。
有伙伴问花农茉莉花一年能采几季,花农说没数过,在5月到10月之间,采掉一朵花,几天后就能再长出一朵,可以一直采。
花农在回答我们的问题时,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,利落地去掉梗叶,只保留绿色的花萼和花柄,轻轻地放进蓝色的网兜中。我们也不好意思打扰花农太久,毕竟这是和时间赛跑的工作,一天中只有10点到3点,太阳最好的时候才能采摘茉莉花。
摘下的茉莉花都会统一在花市进行交易,下午4点到6点是开市时间。
买与卖的博弈
我们四点准时到达了花市,市场上早已人潮涌动,小编举着相机不知所措,一不小心就会挡到背着超大绿色网兜的花农。小编被人潮挤到路中间,才发现除了不断在摊位前巡视的花农,还有很多花农在原地歇着,眼睛不断观望四周。
我们跟身旁的花农攀谈起来,花农说现在花价才10块钱,谁卖谁是傻子,花价一会肯定还会涨的。果不其然,在我们说话的当口,摊位上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samanbusamanbu,花农说这是10块半的意思。
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,才发现花市并不只是买与卖这么简单。一小部分花农过来了直接就卖,大部分都会等待一个高价卖出,茶厂收不到花自然会着急,从而升高价格。
但是花农也不能一味地拖着,花市只有两个小时,等到收市时便是买方说了算,毕竟手里的花过了夜便不值钱了。至于什么时候卖最好,真是个需要拿捏分寸的大学问。
而且并不是花农想卖茶厂就收,必须经过检验合格了才会收。在花过称时,茶厂的人都会在装茉莉花的绿色网兜的底部捞一下,如果开的花多或者压坏了,就不要了,花农只能寻找别家去卖。
花农采花时不能贪多,如果花多了,底部的花就容易压坏,内部温度也容易过高,导致花过早开放,这些花就没用了。同时采得多意味着需要的时间长,采的花有可能不是在阳光最好的时候,导致花的香气不高,也会影响厂家的收购意愿。
宋导说逅唐一旦开始窨花,花价就会有一些微涨,因为逅唐的茉莉用量又大又稳定。
我们离开花市时,花价已经涨到11元,不知刚才攀谈的花农出手了没有。
横县之旅是短暂的,但带给我们的东西是深刻的。一杯消费者手中的饮品,从初春的茶,到夏日的花,每一步都凝结了逅唐的心血。
产品主义的着力点是人,茶厂对于收购的茉莉花品质的把控,甘叔整夜不眠的窨制,逅唐伙伴对于饮品的研发,都是对于产品主义的贯彻。
回程又是20多个小时的车程,衣服上的花香淡淡地提醒着,我们曾到过那茉莉花开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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