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文：若电影艺术只抄袭、复制生活就没必要了
前晚，“姜文作品回顾展”在香港国际电影节拉开帷幕，出品方英皇电影同时宣布姜文新作《一步之遥》将于12月18日上映。面对媒体，姜文金句不断。对于寻找靠谱投资方，姜文表示应该远离不懂电影的“土豪”，并对“投资方爆料演员天价片酬”的现象嗤之以鼻，“嫌贵就不要请，请了就别说贵”。虽然从头至尾自称“老人家”，但他从做导演至今一直保持兴奋状态：“如果电影艺术只是抄袭、复制生活那就没有必要了，艺术就是在没有犯罪的前提之下的非分之想。” 有些电影不挣钱也有尊严 新片《一步之遥》正在进行后期制作，谈到这部电影的拍摄以及与葛优、舒淇等人的合作，姜文表示很顺利：“因为马珂(制片人)成熟了嘛，葛优也成熟了，还有一个更成熟的舒淇，更有文章、王志文、那英，我觉得自己很幸运，能有这些朋友愿意来拍我的戏。”姜文特别提到了没问演什么就接下电影的斯琴高娃，“她当时在瑞士，我说我把剧本传真过去，她说‘不用，我到时候来就是了’。” 姜文电影中充溢的男人味一直为人津津乐道，对于知名编剧徐皓峰所言“姜文电影一直荷尔蒙旺盛”，姜文边眨眼边反问：“他为什么这么说我，他的荷尔蒙少吗？我当然很谢谢他，但是我觉得他是不是太冷静了？我把我的冷静放在了生活中，电影是给大家兴奋的，电影艺术如果只是抄袭、复制生活就没必要了，其实艺术就是在没有犯罪的前提下的非分之想。” 姜文的《太阳照常升起》赔了钱，但《让子弹飞》收获了6亿多票房。让他预测《一步之遥》的票房，姜文说：“从电影人的角度说，一部电影挣一块钱就要烧高香，你看你在里面又玩又耍又乐，‘胡造’那么多钱还能挣钱，这就要感谢上帝，感谢观众。”他不忘调侃：“如果挣那么多钱，就得往外捐点。我个人不会去看那些巧立名目、还没发行就赚了钱的电影。有些电影很挣钱，但是很不光彩；有些电影不挣钱，但是很有尊严。所以我觉得观众也要有个态度，你喜欢电影是一回事，但市场不好是另一回事。” 请演员就别嫌片酬高 导演和投资方的关系是永恒的话题，姜文接受媒体采访的机会并不多，每次采访都会提及《太阳照常升起》不被观众和投资方理解的事。问及如何实现导演的自我表达时，姜文说：“那就去拍啊！花尽量少的钱去拍，像伍迪·艾伦还有很多法国艺术家，他们为什么能拍出那些电影？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观众去理解。现在很多观众说姜文的《太阳照常升起》我看不懂，一些赚了几个钱的老板也在那说我看不懂，那我说你看不懂这个电影是可耻的。你看不懂，造成这个电影的票房不好，我敢说这个话。” 当工作人员表示采访结束时，姜文提高了声音说：“我还没聊够呢，必须继续聊！”他接着说起投资方和导演之间的关系：“为什么总说导演给老板赔了钱？为什么不说老板不给导演投钱呢？你们为什么这么心疼资本家(投资方)呢？我觉得乔布斯有句话说得好，他说钱挣够了就打住，去做你想做的事。我们现在的情况是，挣一些不知道干嘛用的钱，这就叫土豪。你们这么心疼土豪，土豪不心疼你。” 演员的天价片酬早已成为焦点话题，谈及一些投资方炮轰演员片酬太高时，姜文唱起反调：“我觉得咱们应该讲究点，有点身段。请了人家来演又说人家贵，这种人就应该get out(滚蛋)。我可以说‘我不请你演，就是因为你贵’，也可以说‘我请了你，我值’。如果有人请你吃饭，他和你说这饭很贵的，你会喜欢这种人吗？只要愿意请，多贵都应该，要保证质量就要投资，不然把这钱投给谁？” 编导演一体才可能出大作 在片场的姜文是怎样的状态？为姜文担任助理的李孟元曾撰文说：“姜文承受空前压力，作为导演、主演、编剧、剪辑，他决定所有前期工作进度和拍摄现场效果。隐藏的问题是：当一部电影所有环节只靠某个人才能发生，他便永远生活在逆水行舟里。”事无巨细都要管，到底好不好？姜文回答说：“伊斯特伍德和卓别林、周星驰和徐峥，也包括我，想要让投资人多投资、保证电影能顺利完成，就必须要有一个人在现场吆喝、推动。其实我也想把这些事分配给组里‘十几个李孟元’，但是他们会睡不着觉，那就把这睡不着的事儿给我吧，我可以睡着。艺术创作需要有集中，导演工作就是集成各个工种，但创作者都有话语权。” 虽然姜文表示自己不适合这么说，但他依然认为，自编自导自演的作品更具有成为一部伟大作品的可能性：“你看中国这些高票房的电影，很奇怪，都是些自编自导自演的作品。这事其实我也不愿意说，周星驰、徐峥也不适合说，但既然你问了我就敞开说了。” 显然，他指的是诸如《让子弹飞》《功夫》《泰囧》这样充满了个人符号的电影作品。他接着说：“国外有很多这种情况，我早就说过，在电影史成为里程碑的作品还真不是导演拍的，是奥森·威尔逊、伊斯特伍德、查理·卓别林、昆丁·塔伦蒂诺这样的人(造就的)，能编能导能演是很重要的，因为很多导演，他啥都不会，说好听是‘刘备’，说不好听就是刘禅。但是做导演的时候，人家看不出来，有一班张飞、关羽在前面晃，但最终，比划不了就是比划不了。” 本版撰文 王轶斐